朋友A问我，“梦是什么？”
我耸肩，无法回答。
朋友又问：“那你的梦是什么？”
我沉默，认真思索这个问题。
“梦是一个很抽象且模糊的东西。它会随着时日的荏苒，还有我们的成长而逐渐消失。那些都是最真挚宝贵的梦，而我们通常对于它的流逝毫无察觉，甚至毫不 在意，只是任由它从指缝间缓慢地流逝。对我而言，梦就是一种希望，一种把自己从绝望边陲拉一把的希望。我拥有很多的梦，所以也用有很多希望。”朋友A很乐 观地说。
我想不到他会那么的感性，愣了一下，然后答非所问地说：“对我而言，我现在最实际的梦是把会考给考好来。”
“那最不实际，最虚幻的梦呢？”
“仿佛很遥远很朦胧，不知道要用什么词藻来形容。或许吧，我的梦是，让自己快点长大，而梦却永远都不会消失，永远永远。”
是的，我的梦在远方，好像苍穹边的暮霭，真的很遥远，很虚幻。不过我还年轻，还有许多追逐梦的时间。
那时，我们都拥有年轻的梦。
●
记得那时我们八个人挤上朋友K的车直奔夜晚的海边。
很难想像当时我们是如何的如三文治般被夹在一辆小车子里。
一路上，我一直在思考着关于梦的事。
然而，思考中的梦随着车子的左转右拐及身子的左摇右晃而紊乱纠结。
那时，我即将挥别十六岁，迈入十七岁。
海边四周黑漆漆的，没有月亮，只有几颗熠熠星光点缀夜空。
海潮声缓慢、规律地抚上海滩，然后退去。
我们坐在海滩的碎石上，看着微粼的波光一波波地朝心海奔注。
朋友P拿起石子，用力往石堆扔掷，石子与石子间擦出了火花。
我突然渴望我的梦会出现不一样的火花，至少能把平凡的生命点缀得更多姿多彩。
那时，我们即将毕业。
各自的梦，将随着毕业而各自分散。
我们坐在海滩上，诉说着彼此的梦。
有点伤感，原来每个人最终的梦都是陆续到别处深造或发展。
“那你的梦呢？”朋友A问我。
“我的梦是，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地停留在这一刻，永远永远。”
是的，那一刻，我爱上了海边。
那一刻，我们都在海边编织着彼此依旧年轻的梦。
●
考到驾照后，我就常常独自驾车到海边听海。
一边听海，一边扩展我无边无际的梦。
●
上网上到一半，电话响了。
朋友S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，叫我出去拉茶。
那一阵子，我像中了毒般沉迷在网络中，成天逗留在网上。
不过，能和一群朋友一起拉茶聚一聚倒是一件更另我愉快的事，至少可以暂时忘掉已经毕业的事实。
那个周末，拉茶的地点人很多。
话匣子一开，我们就尽情地大声说话大声笑，好多道年轻的嗓音在同一时间发出。
朋友B突然问我，你是不是还喜欢着Y？”
我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。
一阵寒风吹来，只被单薄的衣服覆盖的身体有些冰冷，空空的脑袋也是。
Y，对我而言，也是一个梦吧，一个遥不可及的梦，随着毕业更遥不可及，只能深埋在内心深处。
或许这个梦一直被置放在干燥的空气中，逐渐失去水分，被风风化。
我脑袋一片空白，没有回答。
后来大家聊到了各自往后的计划。
朋友C突然说，他将到半岛的北方继续深造，带着他的梦。
朋友D也是，即将南下，带着他的影子，和梦。
然后，往后几次出来拉茶的人渐次减少了。
大家都各自带着各自的梦，朝各自的梦的方向走去，趁还年轻的时候。
●
不过，即使如此，多少年后，回想起来，即使梦无法实现，依旧毫无遗憾。
因为，我们那时，曾经拥有过年轻的梦。
p/s：这是两年前写的，就是在考完SPM后的那时。
现在再放出来，因为这篇文章更贴切两年后的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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